【巍澜/AU/虐沈巍】也许我会死于今晚（一）
（❶篇幅不定❷杀手X老师❸拖油瓶小面面出没）
“……别玩儿你那两撮头发了！给我站好！”赵云澜把沈夜的手从他那颗蘑菇头上扒下来，又拿手指头戳了戳他后背，然后转过椅子继续批作业。
沈夜面冲着白墙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一副拿身后这个男人没办法的样子：“老师，不是我说，你一个课外辅导班的老师，请哪门子的家长嘛？”
跟同龄人比，沈夜个子不算高，可一开口就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是个刚上二年级的孩子。
赵云澜气得握笔的手紧了紧，头也没回地说：“闭嘴！站好！”
从毕业到参加工作，赵云澜一路顺风顺水，当老师这几年，更是从没遇上过他管教不来的学生，没想到在一个蘑菇头这儿栽了跟头。
沈夜今天过来以后不好好在教室里做作业，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看休息室里的保洁阿姨斗地主，被赵云澜逮回来还振振有词，说是增强对数学的学习兴趣。赵云澜把他教育了一番，他仍照溜不误，两人周旋了一个下午，最后赵云澜实在没辙，翻出了家长电话，没想到拨过去竟然是个空号。赵云澜软硬兼施招数用尽，沈夜这小子就是一口咬定，自己不知道家长的电话号码。于是放学的时候，赵云澜就没放人。每次接送沈夜的阿姨对沈夜都是客客气气的，一看就不是家里人。
除去刚才吃饭的时间，赵云澜已经跟沈夜在这这间办公室里耗了两个小时，他就不信，孩子被老师扣下，大人下了班能不来找？
外面天已经黑了，小风溜着窗户缝钻进屋子，吹得小孩儿一阵寒战，脖子一仰打了个喷嚏。赵云澜扭头看了沈夜一眼，气狠狠地撂下笔，起身去关窗户。就在这个时候，身后的门开了。
沈夜的声音一半惊喜一半惊讶：“沈巍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赵云澜回过头，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。那人的眼神迅速地扫过整间屋子，呼吸有些急促，左手垂在身侧，右手不自然地伸进风衣里，看姿势，差不多是抵在左下腹的位置。赵云澜明明看不清他的神色，却不知为何晃了一下神，窗子于是被推得更开。
额前的发丝措不及防地被冷风拨开，那副严肃冷峻的眉眼就这么完全袒露出来，甚至眼神中的锋利戒备还来不及收敛。长及小腿的风衣沾染着尘土和铁锈的味道，可男人周身又裹挟着几分凌厉肃杀。流动的空气带着那道不纯粹的气息荡回赵云澜的鼻子底下，致使他猛得回过神来，赶紧重新关上了窗户。
“您好……”赵云澜回过头，只一瞬的功夫，男人的眼神已经柔和了下来，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却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，赵云澜微微挑了下眉毛，眼尾不自觉浮上了笑意，接着伸出了右手，“我是赵云澜，沈夜在辅导班的班主任。”
“您好，沈巍。”沈巍的声音很沉，右手仍隐在风衣里，没有要伸出来的意思。
赵云澜也不计较，伸出的右手顺势指向了办公桌前的椅子：“请坐。”
赵云澜把大致情况跟沈巍叙述了一遍，沈巍自始至终沉默着，只在期间不知为何轻轻皱了几下眉头，赵云澜在最后表达了一下自己对父子二人的期望。
沈巍点了点头，刚要张口，突然皱着眉偏过了头，额角的青筋都隐约跳动着。
“沈巍！”沈夜想冲过来，却被沈巍一句不甚严厉的低声训斥钉在了原地。
“你站好！”沈巍的右手暗暗施力，低低地喘息几声才重新抬起头看向赵云澜，神色恢复如初，只是嗓音比刚才多了几分喑哑，“老师，我会管教好他，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？”说着一滴冷汗顺着下颌滴了下来。
赵云澜皱了皱眉头，却下意识地点头答应。
赵云澜倒不是忌惮沈巍这个人，只是沈巍脸色实在难看得吓人，一丁点儿活人该有的颜色都没有，他都怕这人死在自己办公室里。
沈巍拉着沈夜走出一楼大门没几步，就听见身后赵云澜逐渐靠近的高喊声：“沈先生，我送你们吧！”
赵云澜看沈巍刚刚一直捂着肚子，就以为沈巍是胃疼，那开车一定不方便。
沈巍和沈夜同时停住了脚步，又都一致地没有回头。
“不必了，谢谢。”沈巍说完就和沈夜消失在了夜色中。赵云澜刚才急匆匆地追下楼，脑子里其实不清不楚的，反应过来时话却已经出口了。可是现在被拒绝了，他还莫名的有点儿失落。那天赵云澜独自站在风中仔细琢磨了这事儿，失落的原因，就是沈巍那张要命的脸。
沈巍左手捂着左下腹，原本附在伤口上的右手此刻死死攥着方向盘，脚下的油门被他踩得嗡嗡响，他死死盯着前方，紧抿着薄唇，脸色阴沉得厉害，视线可及之处都是一副汗涔涔的样子。
沈夜坐在后座中间，抻着脖子扒着两个前座的靠背，视线在沾满了血渍和血手印的方向盘和挡杆之间徘徊几次，嫌恶得直撇嘴：“方向盘你自己擦啊，上回我给你擦完，学校那条狗冲我叫了三天。”
沈巍在后视镜里瞥了沈夜一眼，没力气跟他计较这个，只低声问：“家里还有曲马多吗？”
沈夜原本都坐回去了，听见沈巍这么问又扒了上来，朝沈巍肚子的方向看去：“这么疼吗？”
“那人刀上不干净。”
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沈夜被沈巍瞪了一眼，赶紧改口，“我是说那个……你要不要去趟医院？又不是枪伤，能去医院吧？……”
沈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，像是眼前蒙了层白雾，他把车速降了下来，沈夜又一刻不停地在他耳边聒噪，沈巍终于忍无可忍，冷声难得叫着沈夜的大名：“沈夜，你能不能不说话？”
因为沈巍的伤口迟迟不愈合，原本定好的搬家日期便往后推了几天。立冬这天，沈夜终于如愿住进了他惦记了许久的小别墅。说是搬家，其实两人带过来的也就是些衣服还有些随身的小物件。
不过仅仅三个箱子而已，沈巍搬完直接蹲在地上扶着伤口僵在了那，冷汗顺着脖子直往下淌。
沈夜还净在旁边说风凉话：“我说你别搬你非要搬，啧……”
“我……嗯……”沈巍本来想说“我不搬你搬啊”，却疼得眼前一黑，闷哼出了声，低头缓了好一会儿才被沈夜扶着站了起来。
沈巍一手扶着伤口一手拆着箱子，沈夜偷瞄他好几次。
“有话就说。”沈巍头也没回地说。
“哥……”一般这小崽子正经八百叫哥的时候，就是有事求他的时候。
沈巍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手下活儿没停。
“今天立冬。”
沈巍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想吃饺子，牛肉馅儿的。”
沈巍买的是双拼别墅的一个单元，院子和隔壁那个单元中间隔了一道墙。沈夜走出大门的时候扒着邻居的大门往里瞄了半天。
沈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，晃了下左手叫着沈夜的小名：“沈面，走了。”
沈夜闻声跟上来拉住沈巍的大手，仍忍不住回头看：“你说……咱们邻居会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沈巍鬼使神差地也往后看了一眼，那张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类似不怀好意的笑：“希望是个会做饭的人。”
“为什么？你是不是又想把我丢给邻居？沈巍你过分！你忘了，上个邻居做的西瓜皮炒油条差点儿把我毒死……”
两人就在沈夜的盘问聒噪声中走进了超市，沈巍挑好了肉和菜，微笑着跟售货员道了谢，就听身旁一个声音低声说：“假不假啊你……”
沈巍恢复了一脸淡漠，一把揪住沈夜的后衣领子，拽着人走去了收银台。
沈夜抱着胸，嘟嘟囔囔一阵愤懑，抬起头一打眼，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：“赵老师！”
赵云澜一回头，看见身后一大一小两个人，心里没由来得一阵不规律的跳动。这是他第二次见沈巍，沈巍今天穿了一件无领衬衣，外套毛衫随意地敞着，那天周身那种让人浑身发紧的气息全然无踪，只是脸色仍泛着病态的苍白，这人看见他竟然先走近两步，露出了一个温和礼貌的微笑。
“赵老师，好巧。”
赵云澜有些意外，愣了一下才说：“好巧。”
“您也住这附近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
沈巍看赵云澜还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，又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：“那天我身体不舒服，所以态度欠佳，您别介意。”
赵云澜不以为然地摆摆手：“您太客气了！”
三人走着走着就进了同一个住宅区，最后干脆同时站在了这幢双拼别墅前。
沈夜看看沈巍，又看看赵云澜：“老师，你做饭好吃吗？”
（①曲马多是一种中枢性镇痛药②本文情节与《也许我会死于今晚》歌词基本无关，但是你们可以找来听听，很好听👌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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